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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這本書,讀到很後面我才發現是生殖繁衍的議題,可是整體小說的架構實在有些過度奇幻,或者說是斷裂感嚴重。

既然談的主題與生殖有關,討論的對象及與家庭、女性相關。女主角久美從猝逝的阿姨時子家裡「繼承」了家傳的糠床,糠床是用來醃漬食物的帶菌器皿,需要時時翻攪,而這個工作絕大多數都由女人來執行,每家的糠床都有自己獨特的氣息,而久美家的糠床在她接手以後漸漸嶄露出奇異的面貌,糠床不只是糠床。

好像對於代代相傳的東西,也許我們都帶有某種懷舊的浪漫情懷,尤其是女性與女性之間的傳遞,代表的是情感的延續,透過某個器物或者規矩(家規、族規、民俗之類),表現某種榮耀。

老實說,讀前面幾章時,心中不停地湧出恐懼感,尤其獨自在深夜的小房間裡,隱約讓人覺得自己跟書中的女主角久美有一樣的處境,從糠床中「孵」出來的人(或妖怪?),實在好像鬼故事的情節,作者的文風與情節經常引導我想到日本異談或聊齋誌異。

整體而言,真的讀不太懂作者要表達的東西,閱讀的過程也不很令人享受,總覺得字裡行間充滿潮濕、陰暗的氣氛,氤氳的密閉空間,氣氛營造確實十分成功,也許這不正是繁殖的空間嗎?培養細菌需要潮濕的環境,而女性的子宮也充滿液體,生殖總讓人覺得是件潮濕的事情。

閱讀這書的時候我買了一袋橘子,剛好把橘子們安置在紙箱裡,應該是因為品質不好吧才兩三天就發霉了,當我的視線觸及長滿青綠又乳白的橘子表面,不知為什麼比從前任何時刻都令我深深作噁,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我正在閱讀沼地森林的關係。

書的脈絡越寫到後面越紊亂,尤其是上淵久美回到「島」後,遇見富士先生,加上與久美一同前往歸還糠床的風野先生,作者透過三個人的交相對話來闡述自己的意識形態,降低了閱讀的樂趣,情節真的很跳躍,很多關鍵都是透過「對話」來呈現。而回到「島」上以後的敘述中也可以讀到環保意識被編織在這些對話之中。

最後幾頁久美與風野先生做愛的描寫,很具有宗教儀式性,文字的下一段作者本身也用「莊嚴神聖」來形容,不禁勾起我對電影阿凡達中性愛場景的回憶,在聖靈之樹下做愛的納美人與阿凡達散發出一股原始的繁殖慾望,好像倆人的性交之中沒有情慾,而是神聖的繁殖儀式。用這種方式描寫的性愛場景,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讓我聯想到英國巨石陣,又神祕又原始又莊嚴,明明是一件慾望橫流的事,卻顯得肅穆。

也許,這是一個試圖改變生殖可能性的故事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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